長路漫漫
望著遠方若隱若現的終點,是否曾覺得自己無法抵達? 手中緊握的羅盤方向明確,繫在腰間的地圖印墨清晰,剩下只需不斷往前。走著,走著,一邊舉著踏破鞋皮的雙腳,步履維艱地看向仍舊模糊的遠方,是否曾怨恨、甚至恐懼地圖上清晰未減的漫長路程? 繪畫對我而言就是這麼個路途漫長的修練。 跟許多技能一樣,繪畫也是個需要投入足夠時間才能進步的技藝。人體、肌肉、透視、色彩、光影....等等,需要學習的領域不勝枚舉,買書回來研讀,而後加以練習,周而復始。看著筆下仍舊歪扭的線條,我好幾次都不禁質問:「還要多久?」 還要參閱多少書籍才能明白該在哪下筆?還要撇出多少痕跡才能塑出腦海中的理想? 對著無人回應的虛空,我只能繼續埋首,畫著。 以前並不是這樣的。 在尚未被理想掐住咽喉的以前,我對於繪畫抱持的心態是十分隨和的。「我並不是從小就喜歡畫畫的那種繪畫人。」這是我灌輸給自己的護身符,這樣就不會對繪畫產生執著,不用把生命的一部份獻祭出去。只要待在「繪畫只是手段,不是我的愛好」這個安全區,我以為就可以全身而退。 但隨著練習量累積愈多,也許是審美眼逐漸培養起來,加上投入的時間增加,我開始期許自己應該畫得更好,看到別人的畫作時,我的第一反應從「真好看!」變成了「好羨慕。」 也許我終究是被詛咒了,被繪畫的魅力,也被自己的執念。 為了避免溺斃在自我懷疑中,勢必得要調整練習方法。 比較能立刻執行的是「獎勵機制」,在練習計畫中適時穿插一些獎勵,增強自己的動力。但像吃點心、看動畫這類的物欲難以控制,吸引力也低,所以我選擇的獎勵機制是「畫一張自己想畫的畫」。 說來奇怪,我最想畫的是自己喜歡的角色,但我制定的練習計畫裡卻很少畫過他們,大概是潛意識裡有著「不想用不純熟的畫技去畫喜歡的角色」這種想法吧,才會把練習焦點主要放在不特定人事物的摹寫,完全忘記了我起初想鑽研畫畫的最終目的也是最大動力,就是畫我喜歡的「人們」,與他們相見。 在付以顏色、抹上光影的的瞬間,跨過被拋在腦後的那層平面,我幾乎可以碰觸到那些呼吸。 「我願意為這個瞬間付出那怕多少時間。」 偶爾回想起這個原點吧,一定可以給快要窒息的自己一些呼吸空間。 再來,為了可以走得愈遠愈好,與其盯著遠在地平線的終點一邊嘆氣,我決定不如先把目光放在階段性的成功。 比如,與其一直抓著「畫的好看」這種模糊的目標不放,不如先把目標訂成「學會...